这篇翻译由本人进行，原文见Zettelkasten — How One German Scholar Was So Freakishly Productive by David B. Clear The Writing Cooperative

卢曼非常多产。

在将近40年的研究生涯中，他出版了70多本书籍和超过400篇的学术文章。这些著作涉及多个学科，比如和社会学紧密相关的生物学、数学、控制论和电脑科学。

也就是说，在他的整个学术生涯中，每四年他至少要写7本书以及大量文章。这些书并不是废话连篇的拼凑文，而是使他成为21世纪最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的经典作品。

如果考虑到卢曼的老派作风，你对于他的高产印象会更为深刻。在去世前不久，卢曼在和沃尔夫冈·哈根的一次电台访谈中提到，他从没用过电脑，只用笔、纸和一台如小鸡啄米一样操作的打字机。

在被问及他如何能出版这么多著作时，卢曼通常会说：我不是靠自己思考一切，我的很多思考都是在Zettelkasten（详情见Zettelkasten由来）中进行，我的生产力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用卡片笔记法来解释。

由于这番解释，卢曼的卡片笔记法被奉为瑰宝，甚至在当下形成了一个专门研究它的项目。但是卢曼从来不将他的这一方法视为秘密，实际上它理解起来非常简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如果你掌握了卢曼这个方法，那么你也能够得到使他成为杰出知识分子的好处：

• 更擅于学习
• 更擅于思考
• 更有生产力
• 更有创造力

因此，如果你正在写非虚构作品或者是任何类型的知识工作者，那么你应该了解卢曼的卡片盒笔记法。

什么是卡片盒笔记法？

本段相关内容：Zettelkasten由来

卢曼以不同的方式来描述卡片盒笔记法，有时候他称其为一个对话伙伴、有时候他把它描述为第二记忆、控制论系统、一个反刍动物或是化粪池。

反刍动物？化粪池？他到底在说什么？

让我们从“Zettlkasten”一词开始说起。这个德语词可以分成两个部分：“Zettlel” 意为纸条或纸片，“Kasten”，则是盒子的意思。因此，Zettelkasten只不过是一个纸条盒，正确的说法是卡片盒或英文的卡片索引。

卢曼的卡片盒笔记法，实际上就是一件由6x4的木质抽屉组成的家具，每个抽屉里装着分好类的卡片，如下图所示：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

一件家具？这就是使他如此高产的秘密？

好吧，不完全是这样。嗯，不完全是。这就像我把一支铅笔递给尼安德特人，尼安德特人问："就这样？这根小棍子就能让你通过空间和时间与其他人类交流并永远记住事情？"

正如你所看到的，卡片盒笔记法关于一件家具，就像写作是关于一根小棍子一样。但在我们讨论卢曼的方法之前，首先让我们回顾一下其他一些笔记系统的缺点。

为什么其他笔记系统会有缺点

如果你和我一样，已经尝试过用如下方式做笔记：

• 写在纸质笔记本上
• 在书本和其他印刷品的空白处写写画画
• 使用智能手机或者网络应用
• 使用文字处理器或文本编辑器做了笔记，并试图在你的计算机上将所产生的文件组织成一个合理的文件夹结构。
• 绘制思维导图和概念图
• 写大纲
• 写便利贴或者随意的小纸条并放置于书桌上

这些方法都会导致一个问题，就是他们都不能帮助你找到笔记之间的联系。相反，他们把想法锁在床下的箱子里、云端，或电脑上的某个文件夹里，任人遗忘。

想象一下，你在3年前读过一本流行的科普读物，一年前读过一本关于个人理财的书，现在你刚刚读了一篇关于怎样提高生产力的博客文章，那么这三者之间有没有可能有些观点是可以以某种方式联系在一起的呢？

此外，六个月前，你自己可能也有一些很棒的点子，可能是和这3者相关的。然而，你却无法看到这些想法之间的任何联系。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做任何笔记。但即使你做了笔记，你仍然无法看到任何联系。

如果你把笔记写在纸质笔记本上，你就在以僵硬的时间顺序，把它们永远固定住了。这些想法被粘在书页上，就像你在它们上面浇了混凝土一样。 如果第17页底部的一个想法和第89页顶部的一个想法之间有联系，你就不会看到这种联系。如果你把笔记写在书本或打印稿的空白处，你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电子笔记也好不到哪里去。像印象笔记这样的工具很快就会演变成垃圾场，因为你屈服于收集者谬误——倾向于收集成堆的信息，而不去做任何有用的事情。如果你把笔记放在电脑的文件和文件夹里，它们也会很快被遗忘，成为数字灰尘。

即使你没有忘记你的笔记，它们的组织方式仍然不能让你轻松地看到想法之间的联系。

如果我们现在考虑使用思维导图、概念图和提纲，我们就会越来越接近解决问题的方案。这些工具是寻找想法之间关系的好方法。然而，问题是，它们只能够处理几十个想法之间的联系。你肯定不会在40年的时间跨度中把90,000个想法放到一张概念图中，并在这些想法之间得出联系。但实际上，这正是卢曼对他的Zettelkasten所做的!

是什么让卢曼的方法与众不同？

如果卢曼把他的笔记记在笔记本上，它们会是这样：

这些笔记会被铸成一个僵硬的结构，不可能会被重新排列。

另一方面，如果他只是把它们放在索引卡或纸条上，没有任何组织，它们就会像这样：

这些笔记虽然可以自由移动，但不可能跟踪它们相互之间的联系。

如果像当时其他使用卡片箱的人一样，把笔记写在索引卡上，然后按类别归档到不同的抽屉或文件夹里，结果会是这样的：

这看起来组织得很好，也很整洁。

然而，这种方法的问题在于，每个文件夹都构成了一个独立的部分，但是现实世界的想法很少适合于如此整齐的分类，例如，对于一个复杂的概念来说，往往可能涉及到生物学、物理学、数学、社会、技术或其他领域。那么，你应该把这个复杂性的概念笔记放在哪个文件夹里呢？

第二个问题是，基于文件夹的方法使人很难在被归档于不同文件夹中的想法之间建立联系。每个笔记都与同一文件夹中的笔记明显相关，但一个笔记也可能与不同文件夹中的笔记相关。例如，文件夹1中的笔记可能也包含与文件夹2和文件夹3中的一些笔记有关的想法。通过文件夹结构，你无法捕捉到这些关系。

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引入标签这一方法：

这是对文件夹的一大改进，因为现在分类不再是相互排斥的了。一个笔记可以有一个以上的标签，你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查看你的整个笔记系统，这一切都取决于你关注的是哪个标签。

标签现在在很多笔记应用里都有，但你并不需要一个花哨的应用程序来使用它们。要知道，卢曼可是在纸质笔记上的Zettelkasten中使用了它们。

尽管标签有优势，但卢曼并不满意单独使用标签，他发现标签的局限性还是太大。

任何人想象一下都会明白，如果他把数以千计的笔记归档，并尽职尽责地给它们贴上标签，那么标签仍然使人难以看清笔记之间的联系。事实上，如果每个标签都有成千上万的笔记，你收集的笔记就会像没有组织一样混乱。每个标签只是产生了一大堆混乱的东西。 obsidian/标签

Luhmann因此更进一步。他没有仅仅依靠标签，而是将他的笔记联系在一起，结果看起来是这样的：

笔记，也就是想法，不再只是被分组，而是明确地跟踪它们的联系。这创造了一个思想的网络，并带来了巨大的优势。

这样想吧，互联网——或者准确地说是万维网——也是一张思想之网。当你点击一个链接，比如这个，你就会从这个页面（你现在正在阅读的页面）被传送到维基百科的主页。从这儿开始，你能够点击更多网页，以这样的方式从一个网页跳到另一个网页，从而探索整个互联网。 obsidian/双链

现在想象一下，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网页都被扔进了一个没有任何链接的大文件夹里，所有的维基网页、博客文章、Medium故事、所有不同报纸的网络文章、所有YouTube视频，所有构成网络的无数网页，都只是被堆积在一个巨大的文件夹里。你不会认为这有任何意义。

现在进一步设想，有人提出解决这一混乱局面的方法是使用标签。你会认为这个想法很可笑。我应该用什么来组织这个文件夹中的几百万个网页？一百万个标签？那太荒唐了!

所以，有效管理大量信息的方法应该是使用网络。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的网页，以及你大脑里的神经元，会以网络的形式被组织起来。这也是为什么，你应该使用笔记网的形式，来管理和追踪你整个人生中想要保留的那些有趣的想法，因为这种方式是被验证有用的。

卡片盒笔记法的巨大优势

通过使用卡片盒笔记法，你的笔记成为实体，被编织成一个更大的思想网络。用此方法，笔记系统不仅不会越多越差，而且还会变得更好。我们不妨再用大脑的比喻：没有人会认为拥有更多的神经元会使你变笨，卡片盒笔记法的情况也是如此——更多的笔记意味着更多的想法和更多的联系，你的想法和联系越多，你的笔记系统就越 "聪明"，你的写作就越有见地。

说卡片盒笔记法让人变得更聪明，不仅仅是一种比喻，照卢曼的说法，这就是字面意思。

让我来解释一下。

信息理论之父克劳德-香农，研究通信时需要一些衡量两个实体通信时交换的信息量，他想出的措施被称为surprisal（也被称为信息含量、香农信息或自我信息）。香农意识到，一个信息中包含多少信息是由信息的惊奇程度决定的。

等等，什么？更多的惊奇意味着更多的信息？That’s exactly right.

想象一下，你问一只鸭子一个问题，它回答 "嘎嘎"。然后你再问鸭子一个问题，它又回答 "嘎嘎"。你一遍又一遍地问它问题，而那只愚蠢的鸭子却一直回答 "嘎嘎"。你很快就会意识到，你没有在交流。永远没有惊喜。鸭子没有传达任何信息。它只是在说 "嘎嘎"。它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对话伙伴。

现在把它与成熟的卡片盒笔记法相比较，它包含了成千上万的想法。你有一个问题，带着这个问题，你潜心研究你的Zettelkasten，通过追踪笔记中的链接从一个想法转移到另一个。由于它包含了这么多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是你在多年的时间跨度中收集的，你已经忘记了其中的一大块。Zettelkasten中迸发着你多年前添加的、不再记得的想法。因此，如果你带着问题去探索它，Zettelkasten会以惊人的方式提供答案。 Zettelkasten比鸭子更聪明，这就是为什么Luhmann把它描述成一个对话伙伴

当然，要获得这些好处，Zettelkasten必须达到一定的成熟度。在开始的时候，它将只包含几个笔记，你不会发现惊喜，因为你最近刚刚添加了它们。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Zettelkasten将从一个学徒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写作合作者。

同时，它至少会像笔记本或一些花哨的应用程序一样，成为你的笔记储存库。事实上，从第一天开始，Zettelkasten可能已经是一个更好的记事系统，因为这种方法还有一些优势。

你会学得更好

阅读并不能神奇地增加你的知识。仅仅因为一些文字进入了你的眼球并访问了你的短期记忆，这并不意味着你已经从它那里学到了知识。事实上，如果你所做的只是阅读——而且是为了娱乐以外的任何目的——那么你就是在浪费时间。只进入你短期记忆的东西最终会被遗忘，从长远来看是没有用的。几年后，就像你从来没有读过那本书或那篇文章一样。

因此，如果你阅读是为了增加知识，请做笔记。如果你要做笔记，就用Zettelkasten。

Zettelkasten不仅是你长期积累的知识的安全库，而且，通过迫使你记笔记，然后在这些笔记之间建立联系，Zettelkasten将提高你对阅读材料的理解。正如研究人员Annie Piolat、Thierry Olive和Ronald T. Kellogg所说的那样（pdf）：

研究表明，几乎所有的非线性笔记策略（如大纲或矩阵框架）都比线性记录信息更有利于学习结果，其中图表和概念图尤其有利于信息的选择和组织。因此，用非线性策略记忆信息是最有效的。

你明白吗？笔记本中的线性信息记录，很糟糕。非线性记事，尤其是图表和概念图，是最棒的。而Zettelkasten不就是一个巨大的图表或概念图吗？

你会更加专注

这是个人经验之谈。我注意到，使用卡片盒笔记法使我在阅读时能更好地集中注意力。我认为这是因为该方法将阅读变成了一项任务。我不只是在阅读。我在寻找灵感，从文本中提取它们，并将它们作为笔记输入我的Zettelkasten。 我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让我的Zettelkasten茁壮成长，我不只是为了诸如变得更聪明这样的模糊目标阅读。有了明确的目标，阅读就会变得更加有趣，我似乎总是能很快进入心流状态

你会减少挫折感

卡片盒笔记法使阅读复杂的文本不再那么令人生畏。你不一定要理解整个文本。你只是在猎取一些想法，以纳入你的Zettelkasten中。谁会在乎你是否理解所有的东西？只要你获得了正见，你就在增长你的知识库，那么你阅读的材料对你就是有用的。

你将减少时间浪费

用卡片盒笔记法，研究永远不会是浪费时间。你永远不必担心决定某些信息是否值得储存在你的Zettelkasten中。如果它是有趣的，就把它加进去，即使你不确定它是否与你目前的写作项目有关。

记住，Zettelkasten的目的是为你的余生储存知识。 如果某些信息现在不相关，它最终可能会变成相关的。你永远不会因为增加更多的想法和联系而浪费时间。Zettelkasten包含的想法越多，它就会越好。

阅读笔记：这和[[《卡片笔记写作法》]]里说的，要用自己的话写下来以及只有对卡片盒有补充和完善，才能加入的说法，不太一样。

你思考得会更好

正如唐-诺曼在他的《使我们聪明的东西》一书中所说的那样：在机器时代捍卫人类的属性，"无助的心灵力量被高估。如果没有外部辅助工具，记忆、思考和推理都会受到限制......，真正的力量来自于设计出能够提高认知能力的外部辅助工具。

卢曼用他的卡片盒笔记法，似乎正是偶然发现了这样一种外部援助。他的Zettelkasten不仅通过作为一个他可以参考的想法集合来帮助他记忆，而且还改善了他的思维。这就是为什么他说 "如果没有Zettelkasten笔记，也就是说，只靠思考，我不会提出这些想法。当然，我的大脑有必要写下这些见解，但不能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它"（德语原文）。

我认为Zettelkasten作为思维辅助工具的力量主要由三个因素解释。

首先，使用卡片盒笔记法迫使你去写。特别是，根据该方法，你必须用自己的语言来写笔记，以确保你将来能理解它们。任何写过东西的人都知道，写下来会迫使你把模糊的概念变成更清晰的想法。

第二，每当你添加一个新的笔记时，卡片盒笔记法会迫使你去寻找已经存在的可以链接的笔记。这可以拓宽你的思维，迫使你去思考怎样把新的想法与你以前遇到的其他想法联系起来。

第三，Zettelkasten可以储存一连串的想法。思想体系不过是一连串的想法，而Zettelkasten的作用就是将想法联系起来。因此，你今天可以有一个思路，把它作为一连串相互联系的笔记储存在你的Zettelkasten中，然后，在未来的任何时候，你都可以通过添加新的笔记并把它们与之前的笔记联系起来，进而将这个思路扩展开来。

你会有更高的生产率

卡片盒笔记法给你提供了一个系统的方法来研究信息，构造你的知识，并发展你的思维。它给你提供了一个可遵循的过程，最终产生新的想法。这有两个好处。

首先，有一个流程可以遵循，就可以自动地在一个给定的任务中进行，不需要过多地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这使你更有效率，从而提高生产力。

第二，新想法的数量是衡量任何非虚构作家生产力的最重要标准之一。由于是一种产生新想法的系统性方法，卡片盒笔记法直接影响到重要的产出：可写的新想法的数量。

你会更有创造力

Zettelkasten旨在寻找你过去记录的任何想法和你将记录的任何现在或未来想法之间的联系。这使得Zettelkasten成为一个巨大的创意工具。毕竟，创造力无非是把想法联系起来。

钢琴加上写字就是打字机，电话加上打印机就是传真机，办公桌上的文件和文件夹与电视屏幕和电脑相结合的概念就是电脑的图形化桌面界面。每一个新的想法都是重新混合，而Zettelkasten的明确目的就是要重新混合想法。

卡片盒法原则

Zettelkasten是一个惊人的工具，可以储存和组织你的知识，扩展你的记忆，在想法之间产生新的联系，并增加你的写作产出。然而，为了充分利用Zettelkasten，你应该遵循一些关键原则。

1. 原子性原则。这个术语 [由Christian Tietze创造](https://zettelkasten.de/posts/create-zettel-from-reading-notes/）。它意味着每条笔记应该包含一个想法，而且只有一个想法。这使我们有可能以激光聚焦的方式将各种想法联系起来。
2. 自主性原则。每条笔记都应该是独立的，也就是说，它应该是自成一体的，可以独立理解的。这使得笔记可以独立于其邻居而被移动、处理、分离和串联。它还能确保即使原始的信息来源消失了，笔记仍然有用。
3. 总是链接你的笔记。每当你添加一条笔记时，确保将其与已有的笔记联系起来，避免与其他笔记脱节。正如卢曼自己所说，"每个笔记只是一个元素，它的质量来自系统中的链接网络。一个没有与网络连接的笔记会丢失，会被Zettelkasten遗忘"德语原文。
4. 解释你为什么要把笔记连接起来。每当你用一个链接连接两个笔记时，一定要简要地解释你为什么要把它们连接起来。否则，多年以后，当你重新审视你的笔记时，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它们连接起来。
5. 用你自己的话。不要复制和粘贴。如果你遇到一个有趣的想法并想把它添加到你的Zettelkasten中，你必须用你自己的话来表达这个想法，而且要让你在多年后肯定能理解。不要把你的Zettelkasten变成一个复制和粘贴信息的垃圾场。
6. 保留参考资料。始终在你的笔记中添加参考文献，以便你知道你的想法来自哪里。这可以防止抄袭，并使你以后很容易重新审视原始资料。
7. 将你自己的想法添加到Zettelkasten中。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请把它们作为注释添加到Zettelkasten中，同时牢记原子性原则、自主性和连接的需要。
8. 不要担心结构问题。不要担心把笔记放在整齐的文件夹里，也不要担心把笔记归入独特的预设类别。正如施密特所说，在Zettelkasten中，"没有特权地位"，"没有顶部和底部"。组织的发展是有机的。
9. 添加连接笔记。当你开始看到看似随意的笔记之间的联系时，创建连接笔记，即具体的笔记，其目的是将其他笔记联系在一起并解释它们之间的关系。
10. 添加提纲说明。当想法开始凝聚成主题时，创建提纲笔记。大纲笔记是一个简单的笔记，它包含了与其他笔记的链接序列，将这些其他笔记按特定的顺序排列，形成一个故事、叙事或论证。
11. 永远不要删除。不要删除旧的笔记。相反，链接到新的笔记，解释旧的笔记有什么问题。这样，你的Zettelkasten将反映出你的思想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的，这将防止事后诸葛亮式的偏见。此外，如果你不删除，你可能会重新审视旧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最终可能被证明是正确的。
12. 毫无顾忌地添加笔记。你的Zettelkasten中永远不会有太多的信息。在最坏的情况下，你会添加一些不会有直接用途的笔记。但是添加更多的笔记永远不会破坏你的Zettelkasten或干扰其正常运行。请记住，卢曼在他的Zettelkasten里有90,000个笔记!

如何具体实施Zettelkasten？

如果看到这里，也许你已经迫不及待想搭建自己的卡片笔记库了。如果是这样，我有个好消息。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你不需要购买一些昂贵的软件，也不需要像Luhmann的原始Zettelkasten那样购买一套大而笨重的木制抽屉。

基于纸张的解决方案

如果你想走老路，用纸张来做笔记，你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鞋盒或类似的容器和一组索引卡或你剪成适当大小的纸张。然后开始阅读或思考，每当你偶然发现一个你想记录的新想法，就把它写在一张单独的索引卡上。在索引卡的一角，添加一个独特的标识符。Luhmann保持简单，简单地列举了他所有的卡片。如果你想遵循这种方法，那么你创建的第一张卡片可以是编号1，第二张卡片将有编号2，以此类推。

如果以后你想在1号和2号之间插入一堆新卡片，只要把新的卡片放在中间，给它们对其以1/1、1/2、1/3等进行编号即可。

通过进一步分裂，你可以在新创建的卡片之间添加额外的卡片。例如，要在编号为1/1和1/2的卡片之间插入新的卡片，就把新的卡片标记为1/1/1、1/1/2、1/1/3，以此类推。

现在，要在两张牌之间建立链接，你只需使用标识符。例如，如果你想创建一个从1/1卡到1卡的链接，只需在1/1卡的某处写上数字1。同样，如果你想创建一个从卡23到卡2的链接，就在卡23的某处写上2。通过这种方式，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连接你的卡片：

如果你想在你的卡片上添加标签，只需在卡片本身上写上：

为了让自己更容易找到带有特定标签的卡片，再创建一个笔记，列出你使用过的所有标签，每个标签后面都有一个对应于符合给定标签的笔记的标识符列表：

这就是了! 这就是卡片盒笔记法的基本步骤，只使用纸质索引卡。卢曼基本上是这样做的，尽管他使用了一个字母数字编号系统来识别他的卡片，因为他发现数字和字母的组合更容易操作。如果你感到好奇，你可以浏览他的卡片这里（不过请注意，这些卡片是用德语写的，因为那是他的母语）。

数字化解决方案

如果你要做电子化笔记，有几个选择：你可以使用Roam Research、Zettlr、Evernote、1Writer、iA Writer或zettelkasten.de所列的任何应用程序。你也可以使用个人维基，文本编辑器的插件，如vim和sublime，或者采用模拟和数字相结合的方式，你在纸上写笔记，然后扫描它们。

由于Zettelkasten应该是终生使用的，所以我肯定会选择一些面向未来的、没有任何厂商锁定的产品。我个人选择了一个纯文本解决方案。

我的Zettelkasten是Dropbox中的一个文件夹。这使我能够从我的电脑、手机或任何网络浏览器访问我的Zettelkasten。每个笔记都是一个单独的文本文件，保存在该文件夹中。没有子文件夹。一切都保持一目了然。

每当我创建一个新的笔记时，我就创建一个新的文本文件，其文件名由时间戳和标题组成，正如来自zettelkasten.de的Christian所倡导的。例如，现在是2019年12月16日，时间是13:52h。因此，如果我创建一个标题为 "Zettelkasten很神奇"的笔记，它将成为一个名为201912161352-Zettelkasten-is-amazing.txt的新文本文件：

# 201912161352 Zettelkasten is amazing#notetaking [[writing]] [[productivityThe]] Zettelkasten notetaking system is the best notetaking system ever.## Links- [[201912070830-Zettelkasten-principles]]- [[201912080935-Niklas-Luhmann-short-biography]]

第一行是笔记的标题，第二行是三个标签，下一行是我写下的想法，最后两行是两个文件的链接：201912070830-Zettelkasten-principles.txt and 201912080935-Niklas-Luhmann-short-biography.txt.

由于该文件只是纯文本，所以它基本上可以在任何电脑、手机或平板电脑上用任何文本编辑器打开。这使它能够适应未来，并独立于任何特定的应用程序。

但如果你有一个漂亮的文本编辑器，支持markdown和wiki风格的双括号链接，那么你可以拥有一个赏心悦目的笔记样式。例如，用iPad的1Writer，笔记看起来是这样的。

点击其中一个蓝色链接，就可以打开相应的文件。这使得浏览Zettelkasten非常方便。然而，我也可以使用另一个支持markdown和wiki风格链接的文本编辑器，甚至使用不支持这些功能的编辑器。

在后一种情况下，我只需选择双括号之间的文本，按ctrl c复制我想打开的文件名，然后只需按ctrl v将文件名粘贴到我想用来打开文本文件的任何工具上。

最后再说点

Luhmann的Zettelkasten与其他记事系统不同。该方法不是只作为下一个写作项目的辅助工具，而是旨在帮助你在余生中进行思考、写作和出版。它的设计可以容纳你想要的许多笔记，而不会在笔记变多时无法下手。而且它的主要目的是在看似没有联系的想法之间找到联系。

正因为如此，卢曼拒绝以单纯的线性方式或根据固定的类别来组织他的笔记。相反，他把他的笔记组织成一个有机发展的思想网络。

当你自己运用这个方法时，你会遇到那些粘在书本、笔记本、网页、报纸和其他来源的想法。在卡片盒笔记法中，你的工作是把这些想法从它们的来源中解放出来，并把它们变成属于你的笔记，存放在你的知识库--Zettelkasten中，然后把它们与其他笔记联系起来。

从本质上讲，你正在创造一系列想法的集合，其中想法类型之间没有边界，新旧想法之间没有界限。每个想法都可以轻松地与任何其他想法交融，从而产生新的想法。这明显区别于其他基于笔记本、文件夹或标签的记事方法。

因此，如果你想要记住你遇到过的想法，如果你想要思想和思想之间自然生长，如果你想要有自己的思考，请尝试卡片笔记法。它是专门为大规模管理思想而设计的，它使卢曼成为了一个多产的作家。